西南夷

破碎之心闪耀在所有的眼泪中

事情是从她发现白逸等在楼下的时候开始走下坡路的,因为这一天白逸靠着她那台烂摩托。

和他们房子里其他十八手破烂一样,这台摩托早就过了使用年限,所以买下它只需要蔻蔻和澈吃上两个月临期泡面,鉴于他们平时的伙食也就那样,算是白逸难得一次的实惠购物。摩托锈迹斑斑,运气好时五次就能打着火,前灯玻璃比白记字都印花了的小广告还拿不上台面,但买下它的那天白逸心情很好,买火锅底料时额外加了二两肉。蔻蔻记得自己一边提着嗓门骂他俩头发塞住下水口一边在地上扫出空来支桌子,走过去的时候脚尖踹到瘫在窝里的澈,软趴趴没动静的一滩,像是踹了楼下行将就木的看门黄狗。

后来摩托就变成最让人头大的一桩大事。首先他们租的最便宜的单人间,地上额外支一张折叠行军床就几乎落不下脚,人睡个觉都得把自己肉贴肉使劲揉进另一个人和墙的夹缝里,公摊面积芝麻丁点大,三百多斤废铁砸扁了也挤不进。其次买车当天白逸兴致过分高昂,一周后蔻蔻才咂摸出她意在掩饰:再破的车也是车,是车就得吃油,油价跟金价塞着涨,她脑子也缺油水生了锈才会同意白逸买这摆设。

需知蔻蔻看起来心平气和,被两个二流子游民见天地当妈喊也不恼,实际几年下来没被白逸卖到不清不楚的机构去吃公家饭,甚至还在白记蚊子肉似的收益里攒出被白逸挥霍的钱,其手段可见一斑。因此白逸懂得少在她面前显摆那“爱车”,真惹恼了老妈子可没人指望,澈只会看乐拱火。这天蔻蔻找了个闲活,刚把金主家小女孩塞进四楼跆拳道兴趣班,正估摸着到下课前还能跑几个来回送几单外卖,眼睛往下一瞥就看见白逸,还是惯常一身上下凑不整一块布,正倚在车上冲路人抛媚眼。可惜地方太小,人人对她白老板有所耳闻,色心还没起先提防她来扒你一层皮,是以蔻蔻冲下楼时她一副很无聊的样子,改掐着自己马尾的尖甩来玩。

“白逸,你又搞什么。”蔻蔻前些日子和人打架,打得送餐迟到三分钟鼻梁破了一道直流血,澈愣是给她糊上儿童创可贴一张,现在白逸对着杀气重重的一张脸,决心不用眼光盯创可贴上的卡通小象。她憋了半天才憋住笑,嘴里糊弄些十万火急就把蔻蔻往车上拉,不巧今天穿的细高跟,连踏三次启动杆也没听见声。回头一看蔻蔻虎着张脸瞪她,白逸连忙找话题,冷不丁摩托往外窜,蔻蔻险些出溜下去,只好往前倾来揽她的腰。

“老板,搂腰加钱的。”她乐颠颠地耍贱,可惜话通通丢在风里,只听见蔻蔻把抽在脸上的长发拨开,更凑近些问她你说什么,脸颊蹭过她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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