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夷

破碎之心闪耀在所有的眼泪中

Carmen

在床第间提起不在场的人是很不礼貌的,尤其切尔西刚刚发出一声漫长柔软的叹谓,沉甸甸地压在黛伦耳畔,她用一种冒犯的欣赏眼神打量切尔西,把对方在自己的视界里涂改成一只饱足的大猫,又毫不脸红地贴近到她山峦一般的胸腹线条上去。

她的手心还带着水迹,好在切尔西也出了不少汗,两相抵消黏糊糊地融化成一处,切尔西搡她的头,言辞间还带着一点轻慢的笑意:“你就是爱扫兴,是不是?小猫?”浪头一般汹涌的高|||潮褪去后留下她闪烁在有点打缕的头发里的铁色眼睛。切尔西的手心被她用嘴唇屡次地吻,对方抓着她的手腕装弱势,一点讨饶的表情。也许好导演也知道什么是好演员,切尔西知道她那张懒洋洋的嘴里生着一条灵活又爱作怪的舌头,干脆拿那只被捉住的手掐掐她下巴要她让开:“大导演的故事要配好酒,嗯?”

让豹子学会故作谦虚的问句是很奇怪的行为。黛伦裹在流水一样的绸子里看她披上睡袍赤脚走向酒柜,她昏昏欲睡但又为自己提出的话题感到兴奋,预谋着在其中捕捉可供凝视的灵光。切尔西伯爵是个手里留不住钱的蠢货,新城的每一句流言都在大导演的脑子里过一遍----配角也得写台词,她在某些地方很有学院风格,认真细致,步步为营,连碎片的位置也要对观众作出引导和暗示。好吧,导演工作和看咖啡渣的女巫也有共通性。切尔西的粉色睡袍暗暗辐射一种暧昧难清的光泽,不堪重负地垂下供奉出她香艳的肩头。她并不是故事里那种因年长而危险绮丽的madam,黛伦亲身检验她的活力和生机勃勃,情|||热中接|||吻险些把她舌头咬掉。比起自己的慵懒切尔西的倦怠是无聊的余裕,她在心里默默写笔记,切尔西举着酒杯过来,把红酒随手搁在床头柜上,四处是宝石的眩光。

“没我的份?”黛伦笑盈盈地看她。

“故事讲得好给你当奖励。”切尔西端起酒杯啜饮,酒液漾出层叠的玫瑰光,她嘴唇艳红。黛伦卸下帽子长相中意外地有点柔弱,切尔西摸她稍显苍白的脸庞,接|||吻的时候有点叹气的样子。她比她看起来更年轻,而切尔西富有气力,漂亮又愚钝,张扬着野性的危情。这是一头獠牙带血的兽类,好在黛伦此行不是为了驯服她。

她又缠上去讨了一个吻,尝到切尔西坚硬整齐的齿列间一种浓烈的果木香。“好吧,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那时候我在念电影学院,每天夹着剧本满城跑,喝最便宜的餐酒,酸到一顿吃三只面包。”

“一颗未经打磨的原石。”切尔西在床沿坐下来,赞同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有一天我们申请到别墅区,就是那种私人别墅”她趴在床上,拿下巴指指地板:“拍几个镜头,就三小时,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她的猫在路上走,那个方向只通向连接林区的偏门。当然她最后被父母抓住抱回去了,但我那时候很着迷。因为是正午,太阳很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她穿很漂亮的洋裙,但她的猫脏兮兮。我回去之后连夜写了一个新剧本。”

“听起来不错。”切尔西支在床上的手抬起来,指尖玩闹一样顺着她脊骨往下点。

“那是最失败的那种电影。”黛伦拿出她很拿手的那种笑,有点假意的尴尬哈百分之三十的不情愿,看起来亦真亦假:“没有情节,没有转折,没有隐喻。我的老师和我说最起码也要有转折,转折就意味着----失去,成长,诸如此类的东西。但是失去一只猫是不会让人成长的,死不会让人开悟。”

“或许亲手雕刻的死会?”切尔西闪亮而冰凉石质的眼睛里有一种近在咫尺的危机形迹,她伸出手掐住了黛伦的咽喉,把红酒顺着虎口细细地淋在她的脖颈上:“比如说大导演的性|||丑闻,连你的尸体带你的电影,从此以后都会变成苍蝇的食物。”

黛伦的手搭在切尔西的手指上,酒液冰凉缓缓流下,糖分的气味分外清晰。她说:“死在你手上的尸体可不会腐烂,伯爵,你难道不会把我变成一尊……永远美丽的宝石?”

切尔西哼了一声:“你功课做得不到位,大导演,我不喜欢火欧泊。”

“承蒙厚爱。”黛伦伸出手掌,按住她的肩头把她推到在漫无边际的红绸上,切尔西微粉的头发像是一个清洁的皮肉外翻的伤口。

她胸前的红酒淋漓地撒在切尔西的小腹,黛伦带有完全的情欲吻她,清澈、明锐、不可动摇的钻石,在这光影迷蒙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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